【醉蠱-十二章】古耽、江湖、輕鬆、甜寵、肉香(暴躁苦逼俠客攻x天真爛漫苗族少主受)
季子涯一愣，「那些湊熱鬧的不只是因為傳言才來的？」
「不全是，我們今天才大致確定了中蠱人數。」小沼倒了杯茶漱口，「主要都是各門派主事者或是領頭人，約莫二十幾人。加上他們門下弟子，人數便足夠可觀。」
江臨方皺眉，「蠱蟲當真能辦到這種事？」
「可以，蠱蟲鑽入腦中之後會擾亂神志，藉此煽動心底慾念，就能誘使他們前來搶奪舍魂蠱，並非真的控制他們的行動或想法。」
「即便如此也怪可怕的。」季子涯唏噓，「你們會用這種蠱嗎？」或者說，他家珞兒會不會用這種東西。
「我們不養蠱，小少主雖然喜歡搗鼓各類蠱蟲，但不會做出此等傷天害理之事。」小沼認真地道。
季子涯點點頭，「那些人現在何處？」
「除了處理掉的之外，那些中蠱的都集中關在城外山林一處洞窟中。」小沼頓了頓，「需得由小少主幫忙調製解藥，這方面並非我們所長。」
「讓他們多關幾天也無妨，省得放出來又鬧出事端。」季子涯說完又突然想到，「東西是在你們手上？」
阿澤從衣領內袋掏出紅木盒子遞給季子涯。
季子涯接過來看了看，「江兄，前輩就是讓你把這個拿給范堡主？」
「嗯。」江臨方點點頭，「過兩日再一道上去找范堡主。」
季子涯把玩盒子的手頓了一下，腦海裡閃過一剎疑惑，為何要過兩日？不是說要盡快弄清楚這東西的來歷？
旋即反應過來，嘴角微微勾起，「江兄真是貼心得出乎我的意料。」
江臨方瞪了他一眼，沒有反駁。
季子涯也沒繼續調戲下去，抓著紅木盒子看了半天，突然說道，「上頭的機關……我似乎能解。」
三人同時看向他，眼裡帶著詫異。
「當真？」小沼問道。
「先前遊歷時瞧見過類似的東西，給我點時間應當能拆開它。」
兩人正要答應時，江臨方卻說，「不，過兩日交給范堡主後再做定奪。」
「不擔心奸細問題了？」阿澤挑眉，手裡拿著茶杯晃了晃。
「進到崇陽城已整整兩日，若真有問題也早該來搶了。」這邊可是拜天堡的地盤，什麼人進來這點小事還瞞不住他們。
「也好，這幾日正好休整一下。」阿澤點點頭，沒有反對。
「那便各自歇息吧，慢走不送。」季子涯把盒子丟還給阿澤，朝他們隨意揮了揮手趕人，想了想又補充，「江兄，記得再去要間客房。」
「為何再要一間？」不是就住在這了，小沼納悶。
「哦，江兄本來跟珞兒一間啊，珞兒身體才好，自然得讓他好好休息。」
「……」他怎麼會有如此不懂眼色的兄弟！江臨方頭疼欲裂，並且覺得自己應當立刻轉身離開此地。
阿澤面色陰沉，小沼笑容可掬，同時伸出手一左一右拉住江臨方，「能否解釋一下？」
季子涯哦了一聲，悠哉地往後靠在椅背上，抓起桌上沒吃完的瓜子嗑了起來。
「……」明明什麼也沒做，為什麼竟會生出一種被捉姦的錯覺？
兩人揪住江臨方嚴厲嚴肅地告誡了一番才把人放開，還讓客棧弄了個距離蘇珞客房最遠的一間給他。
翌日，陽光照進房內，透過床帳落到床榻上，蘇珞在半夢半醒間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用力伸了伸懶腰。
「小少主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床邊傳來。
蘇珞揉揉眼睛，躺在床上不想動，「唔、早……」
阿琍舔舔他的臉頰，該起床了。
蘇珞手一撈把阿琍抱進懷裡搓揉，稍微瞇了一下才掀開床帳，看到外面的人瞬間被驚醒，「嗯？小沼……！你怎麼在這裡？」
蘇珞連忙踩著鞋下床，撲到桌邊，「阿澤呢？你們什麼時候找過來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小沼溫柔地笑了笑，摸摸蘇珞睡得有些凌亂的頭髮，「昨日到的崇陽城，小少主這次蠱蟲甦醒時有些躁動，您已經睡了兩天，可有印象？」
蘇珞抱住小沼的手臂，歪頭回憶了一下，「好像是這樣沒錯，藥做到一半突然被牠們弄到頭暈目眩，然後就昏倒了。」
阿琍抓著蘇珞微敞的里衣，借力爬到肩膀上窩好。
「阿琍嚇壞了吧？」蘇珞伸出另一隻手捏捏阿琍的耳朵。
「喵嗚～」阿琍對著他叫了聲，沒事就好。
蘇珞看向被收得乾淨整齊的桌面，「我的藥瓶哪去了？」
小沼拉著他坐下，拿了熱水和青鹽給他洗漱，「季公子幫您收在櫃子裡，等會再去拿。」看著人洗漱完畢，又遞給他一套雲紋藍邊的衣服。
「其實我可以自己來。」蘇珞一邊更衣一邊說道。
「是我想幫小少主準備的。」小沼給他繫上腰帶，讓他轉身面向銅鏡，拿起梳子一下下細心梳理，「許久沒有替小少主打理了。」
蘇珞咯咯笑，「感覺像是回到小時候一樣。」因為頭髮太長，小時候一個人整理不來，阿娘的手法又太狂野，所以他都會去找小沼幫忙梳順再紮起來。
「小少主要是不嫌棄，我可以一直給您打理。」小沼把他一頭柔順的黑髮梳開，左右兩側編了小辮子，和中間的馬尾一起高高束起，然後在上頭繫了條藍色髮帶。
蘇珞眼角餘光瞄到阿澤出現在門口，笑著晃了晃馬尾，「那樣的話要被阿澤嫉妒死了。」
小沼也看到阿澤，挑眉看過去，「你對小少主的溺愛可不比我少。」別說你連小少主的醋都要吃，這樣非常小心眼。
阿澤一過來就被當作話題中心調侃，無奈失笑，「我自然不會吃小少主的醋。」但除此之外的就不保證了。
「這時候是不是應該親一下？」蘇珞滿心期待。
聞言，阿澤看向小沼。
看什麼看！就算是小少主的要求也不能隨便做這種事。小沼瞪了他一眼，轉身去拿藥瓶。
蘇珞立刻蹭到阿澤旁邊，攛掇他，「阿澤趕緊的，趁現在抱上去。」
「小少主。」小沼拿著藥瓶的手頓了一下，哭笑不得地走回來，把瓶子遞過去，然後拍拍他的頭，「別鬧了，您還是去搗鼓這些東西吧。」
蘇珞用一臉，你倆單獨相處這麼長一段時日，怎麼沒有感情再度升溫呢？這幾日真的什麼都沒發生？的表情幽幽地看著小沼。
「我、我去端飯上來。」小沼被盯得渾身不自在，想起那日的荒唐，面上發熱，轉身就跑。
阿澤摸摸下巴，看著蘇珞意味深長地說，「小少主放心，沒讓您失望。」天時地利人和，怎能不把握好難得的機會。
蘇珞一聽，就把藥瓶往桌上扔去，拉住阿澤的衣袖，「做得好！不愧是阿澤！快給我說說詳細經過。」
阿澤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聽到小沼隱約帶著怒氣的聲音從樓下傳來，「阿澤！」
阿澤笑出聲，拍拍蘇珞肩膀，下樓去找小沼。
「居然讓他給跑了。」蘇珞趴在桌上，有些憾恨，歪著頭想了想又彎起嘴角。看來該發生的還是有發生，挺好，再天大的事情也不能整日壓抑著不是。
趴沒一會，蘇珞又坐了起來，把扔在旁邊的藥瓶一個個打開，拿起來嗅聞幾下，喃喃自語，「嗯，還來得及。」走到包袱旁拿出一個盤子，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然後把手上的繃帶拆開，在已經結痂的位置重新劃了一口子。
鮮血從劃開處流出，滴在盤子上泅出一灘血，蘇珞捏緊手腕，又擠了點出來。
江臨方聽說蘇珞醒了，便和季子涯一道過來看看他的狀況，正好撞見這一幕，頓時怒從中起，一個箭步抓住他的手，「你才剛好了一點，就迫不及待要放血？」
蘇珞嚇了一跳，差點把盤子打翻，「小、小江？」
「沒事做割自己做什麼！暈倒的時候把腦子也撞壞了嗎？」江臨方扯過布巾胡亂纏了幾下。
蘇珞一臉無辜地看向季子涯。
季子涯上前按住江臨方，「江兄，你誤會珞兒了。」
「知道什麼就幫腔。」江臨方撇了他一眼。
「當真是誤會。」季子涯拉過蘇珞的手，把那包得亂七八糟的布巾拆開，一邊處理傷口一邊說，「先前不才說過我有個朋友，醫術頂好？」
「是說過，怎麼？跟這事有什麼關係。」
「枳青他也這樣幹過，說是嘗遍各類草藥，長時間累積下來，體內的血會有藥性，能和某些草藥並用。」季子涯把繃帶繫緊，「況且珞兒那麼聰明，如何會無緣無故割自己，你知道你這叫什麼嗎？」
江臨方面無表情，並不想回答此人的問題。
季子涯自己接話，「這叫關心則亂。」說完拍拍他的肩膀，笑得一臉得瑟。
這個笑臉真是愈看愈欠揍。
小沼和阿澤端菜上來，看到兩人呆站著，不解地問，「你倆站在小少主房內做甚？」
「沒什麼，看看珞兒好點沒。」季子涯笑道。
小沼點點頭，把菜擺到桌上放好，「小少主好很多了。」
看也看得出來，都能放血煉藥了，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季子涯心想，坐到蘇珞旁邊。
蘇珞聞到菜香，肚子發出一陣咕嚕聲，但是藥才用到一半，只好忍耐，「我先把藥弄好。」
「沒事，這些都是小少主的，不會有人跟您搶。」小沼和阿澤也坐了下來。
蘇珞看著面前足足八盤菜，誠實地說，「有點多，你們已經吃過了？」
「我們已經先吃過了。」小沼點頭。
蘇珞看向季子涯，「子涯哥……」
季子涯立刻意會，「我們還沒吃過，不如一起？」我們，自然包括那個錯過時機，還乾站著的江臨方。
「那便一起吃吧，讓夥計再送些菜上來。」蘇珞喜笑顏開。吃飯熱鬧些才好。
江臨方一語不發地坐了下來。
小沼在桌下戳了下阿澤，剛才說錯話了，給彌補一下。
阿澤捏住他的手，握在掌心裡，臉色泰然自若，「小少主，我們方才吃得簡單，正好再吃一些，順便同您說說這幾日的事情？」
小沼掙了兩下沒掙開，就隨便他了。真是一天比一天流氓。
蘇珞連聲答應，叫來夥計添菜添碗筷，然後回頭弄那個被中斷好幾次的藥。
把藥粉倒進盤子，淺綠色的粉融入一片鮮紅中，顏色逐漸轉深，期間又拿出蜈蚣、蜘蛛等的蟲粉加進去，直到顏色變得有些詭異後，才把它裝進瓶子裡蓋起來。
季子涯看得驚奇，「毒藥啊？」枳青煉藥最討厭有人打擾，所以像這樣的過程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覺得很有趣。
「對你們來說是劇毒。」蘇珞晃晃瓷瓶，很認真地說道，「所以別亂拿，有些效果太好的我來不及給你們解藥。」而且因為用不太到，他也很少把解藥先行配製好。
「明白。」季子涯心驚，效果太好？好在昨日翻弄珞兒包袱時沒弄倒那些藥瓶。
江臨方看著一臉純真地說著毒藥話題的少年，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飯菜送齊後，幾人邊吃邊大致說明了現狀，確定今明兩日多加休息，後天再上崇陽嶺找范堡主討論有關舍魂蠱一事。至於那些中蠱之人的事情則是暫時略過，此時提起，蘇珞有十成十的機率會拿他們試藥，萬一不小心弄死也挺麻煩的，不如讓他待在客棧好好歇息。
可惜悠哉的日子總是特別短暫。眾人才舒舒服服地過了一天，隔天一早便看到拜天堡派人來找。
季子涯搖搖頭，「早不來晚不來，想著喘口氣放鬆一下，人便找上門了。」
蘇珞倒是很開心，他一直對舍魂蠱感到好奇，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稀有、珍貴的蠱蟲，才能讓大家趨之若鶩，而且自己還從沒聽過這名字。
同時也有些擔心先前的猜測會成真。
「如何？」阿澤問蘇珞，「若是還想再休息一日，我們便去回絕掉。」
「既然他們主動找來，我們就上去看看吧！」蘇珞點頭，「剛好可以問那個堡主請吃麻辣火鍋。」這幾日都睡掉了，還沒找著機會吃。
「……東西好歹是我的。」江臨方臉黑，問這小子做什麼，明明是他的東西，而且竟然還在想著吃火鍋！
「嗯？你剛說什麼？」小沼笑得溫和。
你們真的不是什麼邪惡勢力？為什麼看著比外頭那些虎視眈眈要搶舍魂蠱的人還要蠻橫不講理。
季子涯抿嘴，好像知道為何江臨方會和這三人湊在一塊了。
愉快地決定要出發之後，眾人便也不再多拖，各自回房整理行囊，然後跟著前來傳話的拜天堡弟子一道往崇陽嶺去。
蘇珞頂著阿琍趴在車窗上，看馬車從城南駛出，沿著山道往上走，「拜天堡是什麼樣的地方？」先前似乎提過堡主是個豪爽人，在江湖上風評也不錯。
「沒聽江兄說過？」季子涯有些意外，路上這麼長時間，竟然沒提隻字片語。
「說過一些。」蘇珞眨眨眼睛，回頭看他。
季子涯點頭，給他解釋了下，「拜天堡在蜀中算得上排名前頭、具有一定影響力的門派，堡內風氣積極向上，弟子們都極為用心修練，最擅長拳法，不使劍。勢力範圍只在崇陽城附近一帶，並不積極向外擴張。」
「拜天堡主范易烈為人直爽、不拘小節，聽說城裡百姓若是有什麼難處求上堡主，他都會當作是歷練的一種，派弟子下山助人。」
季子涯看了眼坐在旁邊一語不發的江臨方，「不過這些也都是有所耳聞，並非親眼所見。江兄的師父酒仙與其交往甚篤，其實江兄應該比我還要清楚才是。」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江臨方踹了一下他。說話就說話，為何硬要帶上他。
季子涯咻咻倒吸冷氣，「江兄，你好狠毒的心啊！」遲早讓你後悔不領兄弟的好意！
江臨方冷哼一聲，轉頭不再理他。
蘇珞看看江臨方，覺得他似乎心情不大好，於是轉頭繼續同季子涯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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