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蠱-十章】古耽、江湖、輕鬆、甜寵、肉香(暴躁苦逼俠客攻x天真爛漫苗族少主受)

城外一處樹林裡,季子涯收招落地,擺擺手,「哎,不打了不打了,熱得我都出了一身汗。」

江臨方拍拍身上沾染的灰塵,斜了他一眼,「你真是太久沒挨打,都忘記痛了。」

季子涯一屁股坐在地上,「這話就不對了啊,沒看我早上才被追殺嗎?花了好大力氣才擺脫的。」一大群轟轟烈烈殺過去,瞎了才會沒看到。

江臨方自己找了塊石頭坐下,「還沒說,你到底來做什麼?為何又被追得滿城跑?」

說起此事,季子涯頓時唉聲歎氣,「這回還真不是我故意來湊熱鬧的,你聽到江湖上傳言了沒有?」

「什麼傳言?」這幾日他也有在沿途城鎮多方打探,卻始終沒聽到什麼關於舍魂蠱或是有用的消息。

「什麼樣的都有,傳得天花亂墜、滿天飛舞。」季子涯用有些哀怨的眼神看他,「一路走來,你什麼都沒聽說?」

江臨方皺眉,「到底傳了什麼?跟你我有關?」

季子涯深深地嘆了口氣,用極其無奈、極其緩慢的語調說道,「傳我跟你……那啥,還說我鬼迷心竅搶了你們醉仙閣的寶物,然後你為了把美人,咳、也就是我,以及那個寶物帶回去,就從江南追了過來。」

「……我跟你什麼!?」江臨方震驚。

季子涯眼神要多淒涼便有多淒涼,「還能是什麼?天地可鑒,我跟你就是純潔得不能再純潔的兄弟情誼。」說完又覺得實在是虧了,轉身抱住一旁的樹幹沉浸在哀傷中。

江臨方猶如遭到九雷萬劫當頭轟下,好半天才說得出話,一把將人扯回來,「喂,到底怎麼傳得會扭曲成這般?」

「誰曉得?造謠哪裡需要事實呢……唉、怎樣都無所謂了,原本還期待你能給我個交代,現在倒好,敢情你壓根不知道有這回事,要我怎麼跟媳婦解釋啊?」季子涯痛哭流涕。

江臨方面無表情,「說得好像你已經追到手了。」還媳婦,人家根本不認你。

聞言,季子涯照著面門一巴掌拍了過去,「就是還沒追到才麻煩!」哀聲連連,「好不容易有了些盼頭,現在都給你攪黃了。」

雖說這傳言也不關他的事,但畢竟是為自己所累,而且還是被一路追殺過來的,多少也有些責任。江臨方難得沒有落井下石,拍拍他的肩膀,「反正你人來也來了,不如幫我把這頭處理完,不就可以解釋清楚了?」

不幫忙兄弟追媳婦就算了,竟然還要兄弟給你賣命!季子涯瞪他,「我不幹,你自己的渾水自己淌。」

江臨方挑眉,「你是被嚇傻還是真蠢?事情解決之後還用擔心那些莫須有的傳言?」

這麼說也不無道理,最起碼他能給媳婦兒一個交代了。季子涯摸摸下巴,轉回來看他,拍拍地板,「好吧,說說看,好端端地怎麼就有人傳這些亂七八糟的?」

江臨方把來龍去脈簡單說了一遍,「如何?」至於和蘇珞等人的事情則是避重就輕地說。

「簡單來講,就是很常見的殺人越貨。」季子涯一臉認真地下評語。

「正經點。」江臨方踹了一下他。

季子涯往後躲了躲,反駁,「很正經好嗎?故意把我牽扯進去就是想讓我那些仇家也來湊熱鬧,而我在這之前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情,就算不為了確認真偽,兄弟有難也肯定是要來找你的,如此一來不就引得各方人馬都出動了?」既然一開始用搶的沒搶成,那麼只要誘使更多人來爭搶,把場面弄得愈亂,便能趁機搶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你會不知道這些消息,估計是在你離開城鎮後才把消息放出去,這樣就可以讓你按照原定計劃來拜天堡。」季子涯講完之後又撇嘴,語氣頗為不屑,「不過講真的,傳言也沒說是什麼寶貝,就有一群蠢貨紛紛撲上前來做人家的敢死隊,真是沒有最蠢只有更蠢。」

江臨方點點頭,還沒開口說些什麼,季子涯又問,「撇除追了我一路的那群,跟著你們的人也不少,怎麼不把那些跟屁蟲甩開?」那些人也就一群三腳貓功夫的小嘍囉,讓人一路跟過來,是想聯合拜天堡的人一網打盡?

「蘇珞想讓他們跟著,至少不會都跑去追阿澤和小沼。」江臨方也有些無奈,自從那次山道上的襲擊之後,就沒有再出現試圖偷襲他們的人,反而是愈來愈多人遠遠跟著,也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

原先還以為是他們相互牽制,現在看來只是因為傳言說東西在季子涯手裡,所以碰巧逃過一劫。

「明明那兩人才是護衛,結果主人倒是更關心他們的安危。」季子涯失笑,對於蘇珞的好感度又高了一些。

「襲擊我們的人中,打頭的女人穿得花枝招展、眼尾處畫著一隻彩蝶、使雙劍、武功路子有些邪門,你在江湖上闖蕩這麼多年,聽說過這號人物沒有?」

季子涯沉吟,「符合這幾個特徵的,倒是有一個人。」

「誰?」

「說起來也算是我的仇家之一,更確切點來說,是我媳婦跟他們之間有過一些摩擦。」

江臨方皺起眉頭,眼神冷了幾分,「跟朝廷有關?」

季子涯托著臉頰,嘆了口氣,「知道你不喜歡跟朝廷官府之類的有所牽扯,但是你現在拿著舍魂蠱,就必然躲不過。那個女的名叫蝶媚子,是天合派的長老。表面上說自己是名門正派,實際上整個門派都不走正經的修練途徑,特別喜歡搞些雙修、吸食精血、煉製仙丹之類的旁門左道,在江湖上也不算秘密,應該聽過吧?」

雖然大小也是個江湖人士,但江臨方極少關注江湖事,即使如此也多少聽人提起過這個門派,十分臭名昭著,「名字看著像模像樣罷了。」骨子裡就只是個下三濫的邪教。

「對,近幾年他們有些蠢蠢欲動,開始勾結地方官府、欺壓百姓。」季子涯看了他一眼,才繼續道,「這次也不知道他們看上舍魂蠱想做什麼,要是動靜鬧得太大,朝廷應當會有所動作。」

「即使如此,我也不清楚舍魂蠱到底是什麼玩意。」江臨方嘆氣,「你那個朋友呢?」

「哪個?」老子朋友遍佈天涯海角,走到哪都能蹭上一頓飯,天知道你指誰。季子涯很鄙視。

「醫術頂好那個。」江臨方忍住想揍他的衝動。

季子涯了然地點點頭,想了想又搖頭,「不行,他雖然喜歡搗鼓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但是最近在閉關,我也沒辦法聯絡上。」

江臨方惋惜,「那便明日去找范堡主吧,他應當會知道些什麼。」畢竟師父不可能什麼都沒告訴拜天堡主就讓他帶著這種燙手山芋過去。

「行。」季子涯沒有異議,接著一臉認真地看著他,「那麼來說更重要的事情。」

「說個鬼。」江臨方站起身,整整衣領,抬腳就走。看這一臉猥瑣,就知道又要說那種事。

季子涯小跑追了上去,和他並肩,壓低聲音,「你還沒告訴我你跟珞兒怎麼會睡一間房?」就算跟另外兩人走丟,也沒必要睡一間吧,大家都會武功,別說睡隔壁,睡在遠些的客房也能立刻察覺。

「我才想問你怎麼不到一日功夫,就跟那小子這麼親近?」珞兒?叫得如此親暱,噁不噁心啊。

「不用太羨慕我啊,江兄。」季子涯露出一臉欠打的笑容,「珞兒今後就是我唯一的弟弟了,你要是敢欺負他,我第一個不饒你。」

「……」江臨方加快步伐,決定盡早回客棧,再跟這傢伙對話難保自己不會一氣之下把人揍死。

兩人一路回了崇陽城,避開那些試圖跟蹤的人馬,回到客棧。

季子涯的客房和他們只隔一間,距離非常近,所以在江臨方進去之前,他還特地嚴肅地叮囑,「珞兒已經睡下了,你可得做個正人君子,別妄想趁機楷油。」

江臨方瞪了他一眼,反手關上門。

別怪兄弟沒提醒你啊!季子涯幽幽地盯了一會緊閉的房門,也轉身回自己房間。

房內沒有點著蠟燭,只有淡淡的月光落了一地。

床榻上,蘇珞靠著牆蜷縮成團,睡得很沉。阿琍倒是沒睡,坐在旁邊給自己理毛,看到江臨方回來冷漠地瞥了一眼就繼續梳理皮毛。

江臨方對此已經見怪不怪,轉身去了屏風後,就著冷水簡單擦洗一番。

隔壁隔壁房的季子涯則是燒了熱水澡,泡在浴桶裡,舒舒服服地洗乾淨之後才上床歇息。

 

東方魚肚漸白,鳥鳴蟬叫,季子涯在床上正一臉享受地做著美夢時,就被闖進房裡的江臨方拎著耳朵打散了夢境。

季子涯揉了揉通紅的耳朵,曲起一隻腿坐在床邊,看了眼窗外天色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這不才卯時嗎?做什麼起這麼早。」一身火紅的織錦緞里衣鬆鬆垮垮,露出鍛鍊有加的精實胸膛,帶著幾分慵懶氣息的性感模樣,要是讓一般女子看到估計會紅著臉半天說不出話來,可惜現在只有一個不懂欣賞的江臨方。

果不其然,江臨方看也不看他那副騷樣,直奔主題,「官府剛才發出通告了,從今日開始加強盤查,只許進不許出。現在全城氣氛變得更加緊張,我打算去外頭探聽一下情況。」

季子涯心不在焉地點點頭,還沒睡醒,「哦,去啊。」

「趕緊更衣洗漱,你也一道去。」

「為何?我還沒睡醒。」季子涯眼睛半睜,看著就要閉上,隨時都能重新睡過去。

「昨天怎麼說來著?你要不來幫忙,恐怕就追不到媳婦了。」

季子涯一個激靈,連忙跳起來,「那不成,我媳婦可搶手了,得趕緊預訂下來,免得被別人拐走。」

江臨方笑著搖搖頭,到外面去等他。

蘇珞也是一大早便醒了,說既然一時半刻不會上山,要去街上藥鋪買點藥材,帶著阿琍出了客棧。

季子涯聽說後很不滿,「我們都要出去了,你不會問他要買什麼,順道給買了啊?」到底懂不懂如何追媳婦?

江臨方嫌棄,「你這人怎麼一天到晚惦記他人娶媳婦,難不成想要妻妾成群、夜夜笙歌?」說話三句不離這檔事,腦子裡到底都裝什麼。

「喂喂喂!」季子涯大驚失色,摀住他的嘴,「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要是傳到我媳婦耳裡怎麼辦?」

江臨方一把拍開他的手,縱身躍上屋頂,觀察街上情況,看到季子涯跟上來才繼續話題,「他還放眼線在你身邊?」

街上行人同昨日並無太大區別,可以看出百姓臉上的擔憂更甚,卻沒有多少害怕的情緒在內,該擺攤開店的依舊照常營業,還可以看到除了巡邏官兵之外,拜天堡弟子也增加了不少。

「他要是肯放,我一定特意到那些人面前好好誇讚一番。」季子涯臉色哀愁地蹲在屋頂上,「是我太有名,頂著這張絕世面容,說話須得時時注意,免得讓他聽到些不好的消息。」

的確有名,不論好壞的話。至少在江湖上幾乎無人不知季子涯,交友廣泛卻也結怨無數。

兩人偷偷摸摸地在街上繞了一圈,又去了酒樓聽食客聊天,收集完情報回客棧時已過晌午。

「珞兒,你看哥給你買了好吃的芝麻糕。」季子涯拎著油紙包,打開房門,「剛出爐的,你……珞兒你怎麼了!?」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蘇珞面色蒼白地倒在地上,旁邊還有一小攤血,嚇得他一個箭步衝了上去。

本來在後頭同夥計說話的江臨方聽到聲響,也立刻跑了進來,就見季子涯抱著蘇珞,握著他被劃了一口子的手腕,鮮血汩汩流出,滴落到地上。

地上的血跡還沒乾涸,想來暈倒也是不久前的事情。

江臨方上前,眉頭緊皺,「怎麼回事?」

季子涯抽了塊布巾幫蘇珞包紮止血,「我也不清楚,一進來就看到珞兒倒在地上。」包紮完之後,又幫他試了試脈。

江臨方看了一眼客房,並沒有任何人侵入的跡象,除了桌上倒了幾瓶白瓷瓶之外,都和他出門前並無二致。

「江兄,你讓夥計去叫大夫來,珞兒不是單純地昏倒。」季子涯臉色難得地沉重。

江臨方臉色一變,幾步上前握住蘇珞手腕也試了一遍,脈搏跳動極度不一,微弱的跳動中會突如其來地加速,反差極大。他放開蘇珞,速度飛快地衝了出去請大夫。

季子涯將蘇珞手上的血漬擦乾淨,抱到床上放好,用棉被蓋好,拿帕子給他擦了擦額頭的薄汗,看著雙眼緊閉的蘇珞,自言自語道,「昨日還活蹦亂跳的,怎麼今日就變成這副病懨懨的樣子了?」

沒一會,江臨方就帶著城裡大夫過來,手裡還抓著瘋狂掙扎的阿琍。在蘇珞暈倒後,阿琍被嚇了一跳,在原地急得團團轉,最後從窗戶跳出去想到街上把兩人找回來,剛好錯過。

江臨方一鬆手,阿琍就咻地竄到床上,蹲在蘇珞旁邊,前腳放在他臉上磨蹭,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大夫,您快看看舍弟這是怎麼了?」季子涯讓開位置,讓大夫上前診治。

江臨方抱著手臂站在一旁,有些焦躁。

花髮鬢白的老大夫,搭著脈試了許久,一刻鐘之後方才擦了擦汗,開口,「這……老夫看這脈象,一會像是中了毒,一會又像是什麼都沒有,變化極其古怪。」

「怎麼會這樣?」季子涯怔愣,「要不您再試一次看看?」

江臨方在一旁插話,「像是中了什麼毒?」

大夫沉默了半晌,猶疑不定地看著兩人,不知道該不該說。

季子涯心急,「大夫,您把知道的都告訴我們吧,別吊我們胃口了。」

大夫擺擺手,嘆了口氣,「這位公子脈象時好時壞,虛弱時像是隨時會斷氣,好的時候又身強體健,好得很。」搖搖頭,「老夫也無法斷定是何種毒,先前從未見過。先開幾副藥,讓他喝下去吧,應當能緩和一些。」

季子涯連連道謝,將大夫一路送到門口才轉身回來。

江臨方正一臉陰郁地盯著蘇珞。

「在這邊乾看有什麼用,不如去燒熱水來。」季子涯看他只會呆站著,乾脆把人打發出去燒水。

兩人又是燒水煮藥餵藥擦身,照顧到晚上時,蘇珞的身子終於沒有時不時地發冷冒汗,只是眉頭緊鎖,體溫偏涼,算是稍微穩定下來了。

「輪流休息一下,你去我房裡睡吧。」季子涯幫蘇珞把棉被拉了拉,看向江臨方。

江臨方卻搖搖頭,拎起阿琍扔到他懷裡,「你先去,順便照顧一下那傢伙。」

「……」季子涯抱住已經累得不行卻也硬撐著的阿琍,「好吧,那我晚點再來跟你換。」

江臨方坐在床邊,陰影遮住他半張臉,看不到臉上表情,季子涯在心裡嘆了口氣,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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