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蠱-九章】古耽、江湖、輕鬆、甜寵、肉香(暴躁苦逼俠客攻x天真爛漫苗族少主受)
蘇珞睡醒時，日頭已偏西，整個人頭疼欲裂得像是要炸開，稍微一動便脹痛不已，陣陣暈眩襲來，趴在床上好一陣子才緩過來。
「不會喝還逞強！你看看自己現在什麼模樣？」江臨方端著一碗醒酒湯瞪他，「這個時辰才醒也不用出發了，浪費了一日還害了自己。」絮絮叨叨地將他念了一通後，還是看著人喝完湯又吃了粥，才把他塞回被窩，強制休息。
蘇珞躺在床上，眼底亮閃閃地看著他，眼睛彎彎，「小江，你人真好。」
「要是感謝我便趕緊恢復過來，別耽擱行程。」江臨方擺擺手，拿著空碗離開。
翌日，蘇珞便恢復精神，神采奕奕地跳上馬車，和江臨方一道出了城。
「還有多久會到拜天堡？」蘇珞坐在車裡整理草藥，問道。
「約莫十一二日左右。」江臨方在前頭駕著馬車，頭也不回。
聞言，蘇珞垮了臉，「那麼久啊？」還以為這兩日便能到，想不到還有很大一段距離有得走。
「拜天堡位在一座險峻山嶺上，我們得先到山腳下的崇陽城去。」
「沿途上有什麼好玩的？」蘇珞探出車廂。
江臨方瞥了他一眼，「還想著玩？不是擔心阿澤和小沼嗎？」
提到二人，蘇珞沉默了，半晌又道，「老實說，前日突然感覺鬆了口氣，沒有那麼擔心了。」好像原先一直提心吊膽的不安全都落了地一般，變得不會沒來由地心慌，他有預感兩人現在一定沒事，他們很快就能順利會合了。
「前日？」
「嗯！你說會不會是河燈的願望生效了？」蘇珞有些興奮，若真是如此，那沐西城的河燈可真靈驗，改日得找時間再回去還願。
江臨方笑出聲，伸手把他的頭推回去，「你便當作是吧。」雖然挺異想天開，但至少不會三不五時悶悶不樂、滿臉憂鬱地擔心兩人的安危。
蘇珞又探出頭來，「是真的啦！我的直覺向來很準。」
「是是是。」江臨方敷衍地點頭。
蘇珞不滿地看了他半晌，鼓著腮幫子坐回車廂裡，繼續搗鼓他的毒藥和毒蟲，不再說話。
阿琍則是趴在一邊，依舊冷冷地看著江臨方，盤算著如何趁主人不注意，給他點顏色瞧瞧。
就在兩人一貓心思各異中，一路朝著崇陽城去。這段期間，江臨方撞見不少次蘇珞抓蟲餵蟲，甚至是目睹阿琍生吞毒蛇的畫面，對於這些獵奇的東西愈來愈麻木，幾日後已經能面不改色地看著他餵蟲子吃蟲子，自己則坐在旁邊淡定喝茶。
至於遭到兩方勢力覬覦的舍魂蠱，江臨方也問過蘇珞是否聽過這個蠱蟲，然而他也對此一無所知。
只是從名字上來看，會讓蘇珞想到一種非常狠毒、可怕，遭苗族眾部落一致反對，被明令禁止煉製後已經銷聲匿跡多年的蠱毒。
若這種蠱毒重新出現，必定與他們有所關聯，便無法再置身事外了。蘇珞幾番思量之後，決定等見到拜天堡主，了解舍魂蠱究竟為何物後再做定奪。如果在這之前可以和阿澤、小沼順利會合就再好不過了。
路上景致變換，愈走愈偏遠，人煙漸少，終於在十二日之後，順利抵達崇陽城。
崇陽城是個位置偏僻，交通較為麻煩的地方，通常會來這邊的人幾乎都是為了拜訪拜天堡，除了來往交易的商家，不大會有旅人途經此處，因此客棧也不多。
兩人放好包袱之後便往街上去，想看看有沒有一些可用情報，只是轉悠不到一刻鐘便尋了間酒樓進去。
小二一離開包廂，蘇珞問道，「小江，你有沒有覺得街上氣氛有點奇怪？」
對於這個稱呼，江臨方已經懶得糾正，只點點頭，「方才入城時，守門的態度也有些怪異。」對著他們二人盤查許久，又問了不少東西，幸好在路上時未雨綢繆，已經先行弄了兩個假身份，又換掉醉仙閣的衣服，只穿著尋常便衣，這才順利進得城裡。
可惜他二人都不會易容，否則那是最快的方法。
「會不會和那個有關？」蘇珞看著窗外街道，氣氛有一點壓抑，百姓雖然面上都帶著笑容，但是感覺得出有一絲絲勉強，像是在集體擔心著什麼。
「大概是風聲已傳入范堡主耳裡了。」范堡主便是拜天堡主，范易烈，武功高強，為人豪爽，駐紮在崇陽嶺上，對於城裡百姓也多有照拂，風評頗好。
此番百姓的異常，估計也是與舍魂蠱有關，否則崇陽城應當是個氣氛熱鬧、富足無憂的地方才是。
「可是一路上都沒能打聽到什麼。」蘇珞有些沮喪。他們什麼都沒打聽到，難道范堡主那兒就會有消息？
「拜天堡有自己的眼線，得到的情報應當可靠。」江臨方倒了兩杯茶，遞過去一杯，「今日先休息一下，明日再去拜訪堡主。」
蘇珞點點頭，接過茶杯小口小口啜著，還想再說些什麼，小二卻已經敲門送來茶點，蘇珞便開始專心享用點心，不再開口說那些會影響心情的東西。
江臨方對於甜膩的糕點沒興趣，喝著茶望著窗外，獨自思考著。
就在他們吃喝得差不多，準備離開時就聽外頭一陣嘈雜夾帶著乒乒乓乓的聲響以及此起彼落的叫罵聲，由遠而近傳了進來。
兩人對視一眼，往窗外看去。
只見一群人大吼著揮舞兵器轟轟烈烈地追著一個人狂奔，被追的那人一身紅衣，衣擺翻飛，帶著爽朗的笑聲，身形快速又靈巧地穿梭在房頂屋簷間，一溜煙就從眼前晃過，帶著人群瀟灑遠去，留下一地塵土滾滾。
蘇珞目瞪口呆，「這是被仇家追殺麼？」怎麼還能笑得如此開心？
「……」江臨方扶額。
蘇珞不解，「小江你怎麼了？」見他面色不大好，正想叫他把手伸過來給自己看看，一道紅影就從窗外翻了進來。
來人一把勾住江臨方的脖子，用力拍了拍他肩膀大笑，「哎呀，這不是江兄嗎？你怎麼會在這裡？真是好巧啊！」
蘇珞被嚇了一跳，抱著阿琍跳起來，往後退了好幾步，盯著他看了半晌才遲疑地開口，「你是……剛才被追殺的那個紅衣人？」
對方這才注意到蘇珞，他放開江臨方，跑過來打量一番後嘖嘖稱道，「男的？長得還真是俊俏，這臉蛋看著水嫩嫩，不比姑娘家差呢！」又回頭看著裝不認識的江臨方，「江兄啊，我記得你不就喜歡這種可愛嬌弱的類型？怎麼，姑娘家沒找著，倒是看上了個小少年？」
江臨方額角青筋抽動，怒拍桌子，震得杯盤晃動，「季、子、涯！休要胡言亂語！」
蘇珞在一旁愣了愣，可愛嬌弱？前者他承認，但是後者……這位大哥，你是從哪裡看出他嬌弱的！萬萬沒有想到這種形容詞竟然會有出現在自己身上的一天。
季子涯深深地嘆了口氣，「江兄，既然你現在都有對象了，脾氣得收斂一點，要不然把人嚇跑，還怎麼娶媳婦呢？」
「閉嘴！」江臨方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廢話到底說完沒？」
「怎麼能說是廢話呢？」季子涯作捧心狀，一臉哀戚，「我明明、明明這麼關心你……沒想到江兄竟是如此絕情冷漠，一點也不顧念我們的兄弟情誼，你可還記得當年我們站在……」
江臨方一記掃堂腿掃向季子涯，被他動作敏捷地躲開。
看著江臨方黑到能榨出墨汁的臉，季子涯總算是收起吊兒啷噹的態度，咳了聲正色道，「我們來談正事吧。」
「……」蘇珞原本以為之前自己已經算是讓江臨方夠生氣了，原來一山還有一山高。
發覺氣氛安靜得有些尷尬，季子涯一屁股坐到桌邊，不緊不慢地給自己倒了杯茶，又招呼蘇珞，「小子，過來這邊坐，別杵那兒，站著腿痠。」非常自來熟。
江臨方揉揉眉心，語氣有些疲憊，「坐吧，他是我的舊友，不用擔心。」
聞言，蘇珞才坐回原本的位置上，旁邊就是季子涯，他被夾在兩人中間，當意識到這點時已經來不及換位置了。
「我姓季，名子涯，天涯海角的涯。」季子涯笑了笑，「從小便喜歡四處遊歷、闖蕩江湖，這名字很適合我吧！」
「季子涯，我是蘇珞。」蘇珞點點頭，心想其實也可以說是亡命天涯的涯，看那逃跑得如此熟練，想來沒少被追殺。
季子涯長得五官俊朗、眉眼英挺、眼尾微微上挑，笑容帶著三分頑劣、七分灑脫，一身窄腰束袖紅衣，頗有玩世不恭的風流公子哥氣息。不同於江臨方較為輪廓分明的冷俊，季子涯輪廓柔和卻不是女子那種柔美，給人的感覺還有幾分邪氣。
「珞小兄弟，你這麼喊太生疏了！」季子涯皺眉。
還在互相介紹彼此，自然要多生疏便多生疏！蘇珞無奈，「那我該怎麼叫比較好？」
季子涯想了想，「你平常如何稱呼江兄？」
「小江。」蘇珞彎起眼睛，笑道。
季子涯一臉詫異，抑揚頓挫地哦了聲，用手肘搗搗江臨方，「珞小兄弟看著比你小欸，難不成你才是下面那個？」
下一刻，季子涯便抱著肚子蹲在地上，面色痛苦且扭曲，半天說不出話來。
蘇珞看他表情極度痛苦，關心了下，「沒事吧？要不要幫你看一下？」只是要收診療費。
江臨方喝了口茶，涼涼地道，「裝的，別理他。」
蘇珞沉默了一下，然後噗嗤一聲笑出來，「噗哈哈哈哈哈！你這人、你這人也太有趣了吧，怎麼能這麼多戲？小江竟然沒被你活活氣死？」
季子涯見狀，也不裝可憐了，立刻站起來，跟著笑道，「沒想到啊，珞小兄弟這麼風趣！我也覺得江兄至今為止沒被氣死當真神奇，大概是老天擔心沒有幾個人可以讓我氣，所以不敢帶走江兄吧！」
聽到這話，蘇珞笑得更大聲，「肯定是的，不然要是換個沒反應的就太無聊了。」
江臨方頭疼不已，怎麼就忘了這小子也是個能鬧騰的？這下好了，湊齊一對，還怎麼討論正事。
兩人丟下江臨方，非常投機地聊了起來，互相討論彼此的惡作劇內容以及成果，聊到日頭西落，夜暮低垂才意猶未盡地離開酒樓，連晚餐也是在那一道解決的。
江臨方受不了，途中便先行回了客棧。
路上，季子涯邊走邊開口，「蘇小弟啊……」
蘇珞懷裡抱著睡得舒服的阿琍，看著他笑了笑，「季兄，你這麼稱呼反倒比白日還要生疏了，不如叫我珞兒吧？阿兄都是這麼喊我的。」
「這樣不就好像多了個弟弟？聽起來不錯，只是……」
這麼做的話，江兄會嫉妒吧？
季子涯盯著他的眼眸看，語氣認真，「你跟江兄真不是……？」
蘇珞哭笑不得，拍了他一把，「真不是啊！我們才認識十天半月而已，怎麼會是那種關係？」
季子涯冥思苦想，怎麼都覺得若非如此，依照江臨方那傢伙的暴脾氣，哪裡會帶著陌生人一道行動，而且還兩人單獨走了這麼遠一段路，蹊蹺至極，肯定有鬼！
季子涯不死心，又問，「你覺得江兄為人如何？」
「季兄是真操心小江的終身大事啊？怎麼還揪著這話題不放。」還以為就是開個玩笑，看這架勢竟是來真的？
「江兄吧……性格雖然有些暴躁、不解風情、開不得玩笑，除了飲酒練武也沒別的興趣愛好，哦，他還會釀酒，但是他人挺好的，真的。」
「你的眼神在漂移哦？」
「……」這種時候就不要在意這些小細節了啊！
蘇珞笑得眼睛彎彎，往前多走了兩步，回頭看他，「小江是個好人，我知道。其實他就是不太坦率、嘴巴有些壞而已。」
「雖然你說才認識江兄，但是對他的了解卻也不少。」季子涯略感意外。
蘇珞得意洋洋地抬起頭，「那是，我觀察力好。」而且直覺還很準，幾乎沒有錯過。
好弟弟就像媳婦一樣，看準了就要趕緊放進自己的菜籃子裡顧好。季子涯勾起嘴角，伸手拍拍他肩膀，「好，我決定了！你蘇珞以後就是我的弟弟，不論發生什麼事，哥哥護著你。」
「當真？」一日相處下來，蘇珞是真的很喜歡季子涯這個人，好相處又有趣，總有說不完的事蹟說予他聽，給他一種近似阿兄的感覺，會讓人忍不住想要依賴他、向他撒嬌。
「當真，我季子涯可不會開這種玩笑。」季子涯噙著笑容點頭，「就是不知道你會不會嫌棄我這個兄長？」
「不嫌棄！很喜歡！」蘇珞興奮地撲上前抱住季子涯的腰，小臉紅撲撲地仰頭看他。
長得如此俊美帥氣，一點也不輸阿兄的兄長，他怎麼可能會嫌棄呢。
阿琍被蘇珞的動作驚醒，掙扎著從兩人中間爬出來，竄到蘇珞肩膀上，不滿地叫了聲。
蘇珞歪過頭，用臉頰蹭蹭牠，以示安撫。
季子涯從一開始看到阿琍就對牠很有興趣，此時看蘇珞和牠的互動，便也想伸手摸摸看，阿琍立刻對他發出低吼，你碰一個試試，小心你的臉。
蘇珞伸手捏住阿琍的前腳，放在季子涯手上，「阿琍，這是我剛認的哥哥，知道麼？」不可以亮爪子，劃傷他哥的俊臉怎麼辦。
阿琍看看蘇珞，又看看季子涯，勉為其難地用腳拍了兩下掌心就縮了回去。
見狀，季子涯笑出聲，「小傢伙還挺有脾氣。」
「阿琍個性就是這樣，除了我誰也不親近。」蘇珞撓撓阿琍的下巴，「但是只要跟牠講過就不會亂攻擊人了，非常聰明。」
「的確聰明，和你一樣機伶可愛，不過你比較討人喜歡。」季子涯笑道。
很少被人如此直白地稱讚，蘇珞有些不好意思，轉移話題，「那我以後怎麼叫你呀？」阿兄是阿兄專屬的，要是喊其他人阿兄，阿兄大概會不開心。
季子涯揉了揉他的小腦袋，「你說叫什麼好呢？季哥哥？子涯哥？」
「子涯哥！」聽著就非常親暱。
季子涯笑著答應一聲，這稱呼聽得他通體舒暢，心情大好，他微微彎腰，單手抱起蘇珞，帶著人往客棧走去。
蘇珞被抱著也不覺得有什麼尷尬，就那樣開開心心地回客棧，到了門口，季子涯問道，「雖說這城裡客棧少，不過我們能住到同一間還真是很有緣。你住在哪一間客房？」
「就在二樓左邊數來第三間。」蘇珞指著樓上一扇房門，從窗紙上能看到裡頭點著燭火。
嗯？怎麼覺得哪兒怪怪的？季子涯心裡疑惑，帶著他走到門前，敲了敲門。
江臨方冷著一張臉將門打開。
兩人瞬間就被彼此震了一下。江臨方驚訝於季子涯和蘇珞交情進展神速，季子涯則是因為兩人竟然同住一間嚇得下巴都要掉了。
蘇珞拉拉季子涯的頭髮，「子涯哥，放我下來。」
這就認哥哥了？江臨方有些恍惚。
季子涯也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回神，他把蘇珞放下來，湊近江臨方耳邊，賤兮兮地低聲道，「都睡一間房了，你就別嘴硬了吧？」
江臨方反應過來，抬手就將人拎起來想往外摔，結果季子涯速度更快，兩隻腳抬起來在半空中一迴旋，扯起江臨方的領子，反過來將他給扔了出去。
兩人你來我往，轉眼間就打了起來，一邊打還一邊往外移，發出一連串聲響，引來許多住客的圍觀。
蘇珞站在原地看他們愈打愈遠，拍了拍被吵醒的阿琍示意牠繼續睡，然後打了個哈欠，和客棧夥計叫了桶熱水，轉身進了客房。
趕了好幾天的路，今天又在外頭聊太久，累了，需要早點歇息。
蘇珞沐浴完之後，愈發昏昏欲睡，坐在桌邊神遊了好一會，突然一個激靈，想起必需的蠱藥整理到一半就被他放置了，算了算時日再不弄完怕是趕不及，天人交戰一番之後，還是努力打起精神翻出包袱，將各種瓶瓶罐罐拿出來。
往崇陽城來的路上，蘇珞除了把先前抓的那些蟲蛇處理完畢之外，途中得空了，也會去翻找一些草藥、蟲子，見著稀奇古怪的便全部搜刮走，接著或煉藥或製蠱或餵給阿琍、阿琮，可謂是忙得不亦樂乎，幾乎沒有閒下來過。
這也導致他忙得差點就耽誤了重要的蠱藥製作。
蘇珞坐在桌邊、挑亮燭火，取出幾個小盅來，將先前磨好的各類藥粉、藥汁根據需求配製用量，然後分別餵給蠱蟲一一確認效果，沒問題的才將它們搓製成藥丸，分門別類裝進小瓷瓶裡。
待全部都做完之後，燭淚已經落了一圈又一圈，蘇珞長出一口氣，挑出兩三個瓷瓶用一個小布巾額外包起來，把蠱蟲和藥粉等所有東西收拾乾淨才上床歇息。
外頭月亮高掛，江臨方和季子涯卻還沒有回來。
躺在柔軟的被窩裡，蘇珞抱著阿琍，迷迷糊糊想著是不是應該去找一下他們，眼皮卻已經沉重地睜也睜不開，緩緩闔上，將他整個人拖入夢境中，一夜安眠。
留言列表
原創古耽。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