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蠱-十八章】古耽、江湖、輕鬆、甜寵、肉香(暴躁苦逼俠客攻x天真爛漫苗族少主受)

 

柳豫禾找來時,江臨方已經把自己灌得不醒人事,搖頭嘆道,「你怎麼還是同小時候一樣,遇點事就要喝得爛醉如泥。」

 

「……三師兄。」江臨方醉意朦朧地看著他,被酒氣薰得滿臉通紅。

 

「別奢望我會扶你回去,全身上下還痛得要死。」柳豫禾慢悠悠地踱步過來,淡淡說道。

 

江臨方往後靠在欄杆上,望著天上流雲飄動,「三師兄,心理煩悶過嗎?」

 

「煩悶?」柳豫禾抖開扇子,輕輕地搧了兩下,「人生在世,誰人不煩。師兄也是看盡世間繁華,嚐遍天下苦樂,什麼樣的煩惱沒看過。」說著又合上扇子,「你又是在煩惱什麼?」

 

「不知。」只要一閉上眼那個畫面便會浮現在腦海中,怎麼也揮不去,也捨不得揮去。

 

柳豫禾看著遠方一片雲霧山巒,問道,「在山下遇到什麼人了?」

 

江臨方愣征住,「三師兄如何得知?」

 

「有何難猜,下山一趟便如此魂不守舍,若非遇到什麼人,會這般狼狽樣?」柳豫禾笑了一下,斜挑的鳳眼微微瞇起,「你這是心都被偷了去。」

 

「……」江臨方拿手臂遮住臉,裝死。

 

「唉呀!」柳豫禾拿扇子抵著嘴偷笑,語氣有些興奮,「還真讓師兄給猜中了?」

 

「臨方師弟也到這個年紀了,師父要是知道定會開心得把儲藏已久的醉千年拿出來痛飲一番。」柳豫禾轉而嘆息,「可惜你師兄我還流連花叢間,尋找那只屬於我一人的嬌艷花兒,你卻已經找到你那朵小花了。」

 

「說吧,哪裡的姑娘家?還是哪個門派的女俠?」柳豫禾坐在旁邊,拿扇子戳戳他。

 

「……他是、一名男子。」江臨方幽幽地看向他。

 

「……」嗯?剛剛說了什麼?柳豫禾頓了頓,好聲好氣地說,「師弟呀,雖說師兄沒即時告訴你危機解、事情解決了,但你也斷不該拿此事來開師兄玩笑是不是?」

 

「別說幾壇酒你就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柳豫禾挑眉看他,先前好歹也能喝上一天一夜不見醉。

 

「誰騙你了。」江臨方瞪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他可沒無聊到拿此事開玩笑。

 

「當真看上男人了?」柳豫禾眼底帶著驚訝。

 

「嗯。」所以才不知道如何是好。

 

即便是先前季子涯那樣篤定地說這是喜歡,江臨方心裡還是不敢相信,甚至告訴自己只是因為他讓人放不下心,所以忍不住關照他罷了,只是類似兄弟間的喜歡,並非那種喜歡。

 

然而分隔兩地之後,卻愈來愈思念他,路上見著甜點零食還會不由自主買上幾份,回過神來才想起自己根本不吃這種東西。

 

發現自己當真是喜歡上他時,江臨方就又想起離開拜天堡前一晚,那個愚蠢至極的告白,讓他懊惱得想回到那日殺了說胡話的自己。

 

柳豫禾思考了一會,「對方是什麼樣的人?」

 

「性格活潑好動、有些任性。」江臨方不假思索地說。

 

聽起來就是個孩子啊……

 

「師兄不在乎嗎?」江臨方轉頭看他。季子涯不排斥斷袖他早就曉得,但是三師兄卻並非如此。

 

柳豫禾斜睨他一眼,語氣十分唾棄,「臨方師弟,莫不是今日才認識師兄?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斷袖之癖,龍陽之好,師兄收藏的傳奇話本、民間逸事也多有描述,不同於常人又如何?我們醉仙閣傳酒不傳武,除了二師兄盡得師父真傳之外,有誰武功能獨步武林?」

 

「在這江湖之中,醉仙閣便是最不同尋常的異類,處於此間,師兄又豈會在乎這點小事,師弟又何必擔心這些。」

 

柳豫禾說得極為淡然,江臨方卻覺得恍然大悟。

 

醉仙閣早已是江湖武林中的奇門異教,多年來他們不曾在意過他人眼光,如今自然也無需為此擔憂。

 

「況且你師兄我便是這世間最獨一無二、世間難尋的美男,如此獨特,師弟即便是公開斷袖一事,也不可能壓過師兄的光彩,放心便是。」

 

江臨方白了他一眼,「師兄還真是不謙虛。」怪不得和季子涯那般合得來,一個兩個都自戀得令人煩躁,真不知是哪裡來的自信。

 

柳豫禾教訓道,「自信是人活著的本錢,臨方師弟該好好學學。」

 

「師兄說得是。」江臨方看著他臉上一青一紫,深以為然。

 

柳豫禾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又看了看江臨方,「幸好,師兄天生麗質,即便是傷也比師弟好看。」

 

江臨方略感疲憊,「師兄還是繼續原先的話題吧。」實在不想再聽他誇讚自己的美貌了,聽多醒酒。

 

柳豫禾輕笑了聲,「那便說仔細些,對方是哪裡人?年紀多大?」

 

「看著比我小、大概住在西南一帶。」要是說他是苗族人,師兄估計會想方設法也要跟去。

 

柳豫禾不滿,「也太籠統!比你小是多小?莫要告訴師兄才十一二歲。」

 

江臨方嫌惡地看他,那般年紀你下得去手?「應當是十七八歲左右。」

 

柳豫禾拿扇子敲了一下他的頭,搶過酒壇自己喝,「你師兄我可是非常潔身自好的。」別把他同那些變態相提並論,真是想想便作嘔。

 

「繼續,姓甚名誰、如何相識,交情到什麼程度,全給師兄說清楚。」

 

柳豫禾常年穿梭於花間柳巷、遊走於風花雪月,紅粉知己無數,比起季子涯只有嘴上功夫卻多年都未能拿下心上人要來得有經驗多了。

 

江臨方猶豫了一下,將他們從相識到現在,以及自己的告白失誤都簡潔扼要地說了一遍。

 

柳豫禾邊聽邊喝,把江臨方帶上來的酒壇喝個精光卻還意猶未盡,好在江臨方也剛好說完了,他扔開空酒壇,拿出絲巾斯文地擦了擦嘴,「季兄當時是說蘇小弟不覺得反感?」

 

「季子涯那傢伙性格惡劣得很,誰知道是不是在唬我?」

 

遠處的季子涯打了個噴嚏,難道是媳婦在想他?

 

「季兄在這事上專情認真極了,不會同你開這種玩笑。」柳豫禾搖著扇子,「他身邊不還跟著兩個跟班?既然那兩人在他面前從未遮掩,便也能說明蘇小弟對於斷袖並不反感,甚至非常諒解。」

 

「這又不代表他自己也能接受。」江臨方覺得很鬱悶。其實自己也不是斷袖,但就是喜歡上了能怎麼辦。

 

「你可問過他的想法?」

 

「……沒有。」

 

柳豫禾站起身來,抬腳踹他,「那便去問,人都還沒拒絕你就在這唉聲歎氣,醉仙閣的臉都給你丟盡了。」

 

前一刻不才在說醉仙閣從未顧及過這種事情?江臨方無語凝噎。

 

柳豫禾無視江臨方的意見,將人打發去收拾包袱,自己轉身往閣主堂走。

 

閣主堂前,一名身姿挺拔、面色清冷如霜的男子正關上門,見到柳豫禾走來,便道,「師父正在釀酒。」

 

柳豫禾卻擺擺手,笑道,「我是來找二師兄的。」畢竟二師兄絕大多數時間都在這,幾乎不回自己的小院。

 

「何事?」

 

「我和臨方師弟要出一趟遠門,這段日子就勞煩師兄了。」柳豫禾稟明來意。

 

「五師弟不生氣了?」二師兄看向他。

 

柳豫禾指指自己還很悽慘的臉,一臉哀傷,「都下如此重的手了,若還氣著便是他的不是了。」

 

「三師弟這是咎由自取。」

 

「所以我這不是沒還手讓他揍了嘛,沒想到臨方師弟出手如此沒分寸。」

 

「下不為例。」二師兄搖搖頭,扔給他一罐東西便離開了。

 

「多謝二師兄!」柳豫禾頓時眉開眼笑,朝二師兄的背影喊道。

 

這可是頂好的藥膏!不用擔心傷口會留疤了。

 

江臨方一邊整理行囊一邊思考見面之後該說什麼,眼角餘光瞥見床頭的一枚戒指。

 

「爹,孩兒似乎找到您說的人了。」江臨方拿起那枚戒指,嘴角微彎。

 

當年來到醉仙閣,他就一直待在霧清山上,幾乎不曾下山,即便下山也只在山下城內買些必需品,他都要以為自己會待在醉仙閣一輩子,即便找不到爹所說的那樣一個人也無妨。

 

卻沒想到只是替師父跑了一趟,就遇到了喜歡的人,甚至還打算自己主動走出霧清山,也許就如師父所說,只要做出一點改變,一切就會有所不同。

 

翌日一早,江臨方帶著包袱前去閣主堂,告訴二師兄此事,同師父辭行之後,便牽著馬下山。

 

柳豫禾悠哉地坐在一匹通體雪白、皮毛發亮的高大俊馬身上,手裡的扇子輕搖,臉上白皙光滑,不見一點青紫瘀痕,美人俊馬、如詩如畫,江臨方卻是想一劍砍翻眼前人。

 

「三師兄為何在這裡?」江臨方握緊韁繩,瞪他。

 

「自然是要同師弟一道出發。」柳豫禾一臉理所當然地回道。

 

「昨日師兄並未說過要一道走。」看這臉分明是想去湊熱鬧、看八卦。

 

「哦,師兄也是昨晚回到房裡時,愈想愈擔心,畢竟師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師兄放心不下,才臨時決定要跟你去的。」柳豫禾露出憂心忡忡的表情,「師弟無需過意不去,閣裡有二師兄幫著打理,不會有事的。」

 

「……」江臨方不想說話,翻身上馬,韁繩一扯便絕塵而去。

 

柳豫禾笑了笑,也打馬跟上去。

 

就在兩人還未能與蘇珞等人會合時,忘寒城的離奇屍案又有了新的狀況發生。

 

季子涯拎著一袋油紙包推開門,「城裡王員外一家出事了,手法和之前那具腐屍如出一轍。」

 

蘇珞正在磨藥粉,聽到這話,手裡動作頓了一下,「全家都死了?」

 

季子涯點點頭,把油紙包遞給他,「官府方才已經貼出告示,正在極力追查。」想來是再也瞞不住了,索性公開出來。

 

「謝謝子涯哥!」蘇珞擦擦手,喜滋滋地拿起裡頭還冒著熱氣的芝麻燒餅邊吃邊說,「也不知道兇手到底是誰。」

 

阿澤和小沼在隔壁聽到動靜也走進來,「外頭出事了?」

 

季子涯簡單說了下王員外的事,「還要再去看一次屍體嗎?」

 

小沼看了眼蘇珞,蘇珞又拿了一塊燒餅,「死狀一致就不必了,估摸著是一樣的蠱蟲。」再去一趟也是那個結果。

 

「那便交給官府處理吧。」小沼點點頭。

 

那日探查過後,發現只是尋常的扁蟲蠱,看不出有何奇特,和天合派應當沒有太大關聯,對於這件腐屍案就變得興致缺缺。

 

既然小少主說不必,那麼他也不想插手管這事,反正與他們無關。

 

季子涯本就不打算淌這渾水,聽到他們不會再去闖官府,自然是舉雙手贊成,再者,此行的目的也並非探查蠱蟲與天合派。

 

「還是沒有阿兄的消息?」蘇珞問道。

 

「沒有,似乎沒有人見過這麼一個人。」季子涯摸摸他的頭,安慰道,「也許他不是走的這條路,過幾日要再沒消息,我們再換個地方找找便是。」

 

蘇珞眨眨眼睛,笑道,「子涯哥不用擔心啦,阿兄消失這麼久,中原又這麼大,本來就不好找,早就做好覺悟了。」

 

「我們從未想過能立刻找到人。」阿澤拉住想分開兩人的小沼,語氣平淡,「季公子不必自責。」

 

「……」他何時說過自己自責了?話說找不到也不是他的責任啊!季子涯很無奈地看著阿澤。

 

阿澤卻是看向蘇珞,「小少主,明日我們再打聽一番,若是此處沒有,再換一處便是。」

 

「嗯!」蘇珞點點頭,眉眼彎彎,「你倆也別擔心,反正我們當是出來遊山玩水也不算虧。」

 

季子涯決定不在這當口吐嘈了,識趣道,「我先回房歇息了。」

 

和蘇珞又說了一會兒話,叮囑他要早點歇息之後,阿澤和小沼也回了房。

 

小沼伸出手戳戳他的胸膛,「為何拉住我?」沒看到季子涯和小少主湊那麼近?

 

「那是小少主的義兄。」阿澤握住他的手指。

 

「那又如何!」除了他們和小少主的親人之外,誰都不能這般靠近小少主。

 

「不鬧。」阿澤咬住他的手指,「季公子也算是小少主的親人。」

 

小沼拿另一隻手戳他,悶悶道,「小少主為何突然認了位義兄?」

 

「據說很像。」阿澤勾起嘴角,將他整個人抱進懷裡,親親他的耳畔。

 

小沼雙手環住他的腰,「和小少主的兄長?」

 

「嗯。」阿澤點點頭。

 

「好吧。」當作替代品的話也不是不能接受。

 

阿澤看著他有些不情願的表情,無聲地笑了笑,抱著人走向床榻上。

 

偶爾的小彆扭實在可愛得緊,讓人忍不住想好好疼愛。

 

 

arrow
arrow
    創作者介紹
    創作者 竹林不藏嬌(*ᴗˬᴗ) 的頭像
    竹林不藏嬌(*ᴗˬᴗ)

    竹林不藏嬌,千里遠飄香

    竹林不藏嬌(*ᴗˬᴗ)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